远程工作 - 站在新时代的面前

我昨晚把《重来2》全部看完了,本来已经凌晨3点多,按说躺着看书对眼睛不好,容易疲劳,所以我常用这种办法解决失眠问题,但看到结尾时,却反倒有些兴奋。

在这本书的最后,作者很富有“煽动性”的说

远程工作的时代已经到来。现在唯一剩下的问题是,你要不要成为第一批接受尝试的人。第一批勇敢的开拓者已经出发远航,船上还有些空位,现在就登船吧。

无疑这对于正在经历远程工作并忍受意见孤立的人来说,多少有些定心丸的作用,毕竟在我们尝试之前,并没有太多可借鉴的人。多数情况下,我们的观点一直被孤立。就我个人而言,曾因数次辞掉别人看似“稳定”的工作倍受议论,我甚至在没有挣得足以改变他们对我“没有工作”看法的钱之前,一直瞒着那些关心我状况的家人,每天假装上班,其实是去咖啡厅待一整天,在笔记本上构思那些可能改变我状况的东西,有时连我自己都不确定这样下去是否可行,但我确定他们没有故意否定我的恶意,只是不愿意稍微站得高一些,往远看看而已。哎,人对未知总是充满了恐惧。

之所以令我兴奋的是,作者在结尾告诉我们眼前将会出现一个新世界,这让我有种找到了阵营或者领队人的感觉,毕竟37 signals是个牛逼的远程运作的公司。我还打算过两天给他们发邮件去诉说一下我现在的工作和生活,也许在远程工作没成气候之前,这种工作方式的选择所带来的孤独感比起偶尔获得的成就感要显得更家常便饭一些,我需要有个同类去倾诉一下。

可即便如此,牛逼哄哄的作者也并不可能成为众多远程工作者的信仰中心,毕竟他不是我们,没有我们所处的文化环境等等,所以我自己时常也会跟自己打赌,这个新时代到底存在吗?不知道,任何事物没有完全呈现之前,它到底存不存在没有答案,但我只知道不能因为看不到而说它不存在,有时只是我们的双眼被旧的秩序所遮盖了,已经有了旧思维定势。旧的思维定势总会对远程工作产生以下几种质疑,这正好有助于反向论证新时代到来的可能性。

没有职业安全感

像《重来2》中的一个章节标题所说,“只有办公室才安全?” 当然他所讨论的是关于资料共享的安全性问题,我只是觉得引用起来很顺手。很简单,其实职业安全感不来源于某种工作形式,如果我在公司变得存在毫无意义,那么慢慢就会开始被人遗忘,直至老板都无法忍受开始尝试劝离。相反,书中最后一个章节《不要被遗忘》中举了一个例子,公司05年时雇佣了一位来自犹他州的工程师Jamis,他们从未见过面,也很少通过通讯工具听到过他说话,但他总会按时提交高质量的代码,他足够的产出,令公司无法遗忘他的存在。那么,只有办公室才安全吗?

建立信任是个问题

这种质疑不无道理,但反过来想,坐在办公室里也不会因为一个屋檐下而不发生办公室政治,这也和工作形式没有必然关系。别忘了,Envato上有一个黑黝黝胖乎乎的巴基斯坦哥们儿,坐在他家清真风格的大床上,和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合作出了Envato销量排名第一的WordPress主题,一年内销售过百万,我们都在多管闲事儿的琢磨他们如何这么放心的把这么多钱去分配给对方的?要知道Envato的帐户只有一个,这意味着必然有一个人会作为帐户的主要管理者来操作分配收入的流程,这他妈可绝对是真爱啊!想想很多夫妻、兄弟也无法做到守着巨额帐户不出轨,更不要提国内那些大老虎了!

这能说明什么呢?我想能说明信任靠的是沟通和人品,或者其他什么,但跟怎么样工作没什么关系。咱们站在旧世界里,有时不能总以自己的那点儿觉悟去质疑人家已经走到新世界的人,这就像有人纳闷外星人既然科技高度发达,成天有事儿没事儿来地球视察一圈,他们为何不攻占地球,奴役地球人呢?如果外星人都跟我们似的这点儿觉悟和眼界,宇宙还怎么发展。

与社会产生隔阂

既然人有社会属性,这个质疑我也有过,甚至正在经历类似的困惑。我时常担心完全独立的工作,会让我失去与社会的联系,也会因此而深感到焦虑,老实说,我最焦虑的时候,是本来很欢乐时,突然想到了这么一出,立刻陷入沉思和抑郁当中,我似乎觉得自己会废了,即便赚到一些钱,却失去了自己的社会属性和价值体现了,不是么?所以我抓住每个出去放风的机会,那是透口气的好办法。

但是回头想想,一方面目前我所接触过并且维持联系的朋友中,绝大多数是我辞职以后因为各种原因而认识的,特别是在很多思路上能互相给予启发的。仔细想想,其实工作时的同事,联系总是维系一段时间后,便因为各回各老家而中断,但这不是说同事就不靠谱,我只是想试图分析这其中的不同,辞职后所认识的朋友多数是通过自己主观选择而认识的,他们相比被动认识的同事们来说,价值观、性格等等方面都会更贴合个人的喜好。再者,正因为辞职后,才理所当然的有了更多自由活动的时间。从这个角度来说,维持社会性,应该靠的是主动社交,这似乎跟坐不坐在办公室里也没关系。

另一方面,也是前两天和一朋友聊到这个话题时,才有所顿悟。我一直很担心远程工作久了,特别是当我们的合作伙伴、客户都在国外时,似乎显得与自己在国内所处环境毫无关联了,有时我觉得我几乎没有什么工作的事情必须依靠在国内建立同行联系才能做到,因此我担心会在国内的行业圈子里越来越显得信息闭塞。后来,朋友说,当足够牛逼时,不用担心没人来找你聊天,反倒孤独的时候是长进最快的时候。这句话打消了我的顾虑,因为我一想,毕竟我在办公室里坐的5年中,除了同事以外,似乎确实没什么人来找过我。

这点上确实也不能因为工作方式差别来论断,主观能动性是最大影响因素。

总结

其实该书作者虽提倡远程工作方式,但也并未断言它一定会取代传统工作方式。可为什么旧秩序的卫道士们会迫不及待地去辩护和质疑?他们为何不去想又多了一种新的方式可以去选择,新的和传统其实可以共存,就像笔记本和台式机一样。

 

Photo taken by AJ LE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