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由之路的荆棘中蛰伏,而不是死去

2016年是我选择自由工作的第四个年头。这四年里,承受困难多于享受自由。局外人可能会问,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去坚持所谓的自由工作?这种曾被视为边缘化的工作方式。

我不专属于任何一家公司,但我坚信可以自由地服务于他们任何一家

先穿越回2011年,是我离开上海的那一年。老同事介绍我去张江高科见了她的一位在美国工作的同学。聊完正事儿后,这位海归哥跟我随口提起了当时还没像如今一样火遍神州大地的O2O和物权分配的概念,着实令我大开眼界。

他聊到也许未来在中国物权分配的方式也会发生一个具有创新性的改变,那就是私有制物权分配的标志——占有权变得不再那么重要,而使用权则会日渐突出,共享经济的出现会逐渐影响到各个产业,包括人才领域(这是他在当时的美国媒体上看到的)。比如他的美国同事有不少人都会在多个企业之间或者通过某种平台去共享自己的知识,创造多重收益,也有很多公司都会去招收非正式的员工。这就是现在常被人提起的知识共享经济

这样一方面能令每个人都拥有更多机会去发现和展示自己更大的潜力和积极性。另一方面也提升了人才资源的利用率。当时前者引起了我的关注,这就是为什么直到今天我依然能热衷并坚持这种围绕着共享知识展开的自由工作方式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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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荆棘中蛰伏,而不是死去

没有任何一种自由不需要付出代价。正如我在一年后决定重写「朝露」公众号和博客时,写的第一篇《真正的自由并不等于拥有了全部》中感受一样。在共享知识经济成为潮流之前,自由职业一直被看作约等于失业。在这种环境下,当我婉拒了昔日同事融资成功后兴高采烈地邀我重归团队以后,那些在职场生涯期间,曾时常萦绕耳边的“创业、团队、融资、期权股份、硅谷、改变世界、头脑风暴……”仿佛一下从耳边消失了,迎面而来的却是一堆曾经觉得逼格不高不屑于一看的事情,但我不得不为了维持自由和生活去挽起袖子,趟进泥水里一件一件面对,那时看着身边的、社交媒体上的有为青年们依旧在为改变世界、为资本热潮而热血沸腾的时候,我深陷自我怀疑,怀疑自己的价值和去向。我不确定我未来是否能从自由之路的荆棘中走出一条还不错的活路,还是会在这个全民创业的时代悄悄死去。

过去当有人询问我的工作时,我会说我可以设计网页,也可以设计APP界面,但我不是学设计的。我也会写些代码,因为我是计算机专业的,可读书期间从没学过编程,却在自学设计。除此之外我还要兼顾些营销的东西,来推销自己…… 妈的我到底是干什么的?连我自己都解释不清了。这是离开公司后,自我身份认同上出现的第一次危机

直到我重新开始玩Twitter时,加了不少和我状态相似的老外,我看到有很多人的个人简介中是这么写的:“Freelance Web Designer / Digital Marketer / Writer / Husband / Two baby’s father”。这么多重的身份,让我一下坦然了,我只要傲娇地认定自己也像他们一样是个斜杠青年就够了。因为我现在可以同时自由地做这么多感兴趣的事情,在过去这是很难的。这不算是阿Q精神,因为斜杠青年的生活,确实让我的生存方式得以足够的独立。

我记不清我是在Facebook的小组还是某个论坛里看到有人讨论这样的问题:

“当你过了30岁,开始不可扭转地走向着中年的时候,别人成为了企业家,而你总不能还像20多岁时一样,面对着各种代码或者设计稿来勉强度日吧,你会吗?”

对未来去向的焦虑是我自由之路上第二根刺。每到一个无法逾越的阶段时,这根刺便会反复刺痛我。所以我也曾加入到了这个问题的讨论中,有人说会坚持下去,也有人说他不希望会这样。直到有个人说:

“为什么不?如果我真的热爱的话。并且当你愿意从现在开始,为了自己的Business(不知道此处这个词该怎么翻译更准确)弯下身子认真做好每一步时,那每一步都会反馈给十分具有参考意义的东西来推动你的未来发展,这让你的每一刻想法都会有所不同。这是未实践者所不能够得到的珍贵信息,但前提是,要有耐心(Be patience)。”

我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现象,每一扇堵住你的门总有一把钥匙,就像上面这段话,它也许就握在某个人手里,只是有时只顾着难过了,却忘了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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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在我自由了四年后的现在,依旧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会情绪低落,但几乎不太会陷入到自我怀疑当中了。我惊喜地发现自己挠完头发、发完牢骚以后,总还是能坐下来,耐心的做好每一件不起眼的事情,并且寻求转变的策略,我期待这个过程能带给我不一样的对未来的理解。

如果将自由之路中的荆棘阶段看作是严酷的冬季的话,我希望我只是在此期间暂时蛰伏,等待某天觉醒,而不是就这样死去。

 


本文插图选自Pexels.com